齐王天下

清醒是种负累

文/齐王天下

 记得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屈原说过：“举世皆浊我独清，众人皆醉我独醒。”他是清醒的，然而最终却也没有清醒地认识到是祸从口出逼得自己投身鱼腹，只不过圆了自己一个清白的梦。

 清醒在现实中是一种负累，一种罪。

 记得千古隐逸之宗陶渊明年少轻狂时，曾经也是“猛志逸四海”，然而怀着大济苍生的美好愿望，却最终一时清醒，迷途知返，归去来兮，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。乐夫天命复奚疑!在滚滚而逝的历史长河里，也只是留下一个困囿于桃花源中隐逸的梦。

 还记得一枝一叶总关情的郑板桥最终清醒乌纱掷去扬州卖画，中年幡然悔悟：“聪明难，糊涂难，由聪明而转入糊涂更难。放一着，退一步，当下心安，非图后来福报也”。徒留一个秋风江上作鱼竿悠闲的梦。

 清醒的人未必聪明，清醒的人也就难得糊涂。清醒的必然是那种深刻入骨清晰的痛，即使是心里的隐隐作痛。

 喧嚣尘世，总会有些灰尘掉落在衣衫上，沾染在表面。武林源、桃花深处，只不过是那些清醒的人编织的美好的梦，即使可以不知秦汉，但也未必纤尘不染。更何况现世雾霾漫天，天底下又会有几处远离尘嚣、桃花溪水两相宜的清明去处。

 人生路途上披荆斩棘的跋涉，总是会尘土飞扬。清醒的人生注定会是一种自讨苦吃的负累，一种咎由自取的原罪。

 在滚滚红尘中，能够耐得住寂寞，抗得住诱惑，守得住清贫。如此，清醒的代价总是很昂贵的，所以能够保持一生清醒的人又有几个呢？

昨夜星辰昨夜风，看看历史长河里那些貌似清醒的先辈们，虽然如今都已经一个个化风而去，但他们曾经一个个为清醒付出过理想丧失的代价，余生或隐逸于山水，或混迹于江湖，亦或投身于清冷的江水里。

    清醒是一种负累，一种罪，然而对于那些良心未泯的先辈们，清醒也是一生难以割舍的梦。